当前位置: 黄雀 >> 黄雀生活环境 >> 老北京的街头巷尾街市的星相卜算
作者:翟鸿起
整理:赵客
街市的星相卜算
儿时听老人们讲:“财迷买彩票,倒霉上卦摊。”北平街市胡同算卦相面的有三种,一种是固定的门面或租旅馆房间;另一种是闹市地摊,或庙会卦桌;这里主要说的是第三种,走街串巷算卦的。
黄鸟叼卦
这种卜卦形式很能吸引人,打卦人穿着整洁,手拿两根筷子长短、一寸来宽的竹板,左手直握,右手横拿,以右打左,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口里还不时地吆喝:“黄鸟叼卦,能卜吉凶,流年福祸,百验百灵!”左腋下夹一个方方的用布裹的小竹笼,笼内有一个小黄鸟,上窜下跳,“吱吱”叫个不停。若有人卜卦,讲明卦礼,打卦人便将布包打开,手拈一个大信封式的纸口袋,内装许多硬纸签,顺手打开鸟笼,那黄鸟出笼,落在打卦人右手臂,用嘴叼那纸封中的纸签,叼出一张签交给打卦人。纸签上写着诗句,与寺庙中抽签相似,先说是哪类卦,无非是什么“上上”、“上中”、“中下”、“下下”等等。打卦人将那几句诗,高声地念给卜卦人听,卜卦人如要求细批,得另外加钱。所谓细批无非是根据卜卦人的意识倾向告诉他现成的一套词,那词句既灵活又原则,灵活得无边无际,原则得一字不能更改。这其中很大的因素是心理作用。一般说来,上卦摊算命的人无非是家务纠缠,事由不顺心,出了祸事,财物被盗,要不就是遭了官司。打卦人给你几句顺心话,或告诉你有贵人相助,或是命中注定破财,花钱消灾。真像说相声所讽刺的那样,可不是破财吗!问那么几句话得花个块八毛的卦礼,当时就应验:破财啦!
盲人打卦
失目人在当时的出路一是学唱、弹弦,二是学打卦,要是都干不了,只好乞讨。盲人打卦有两种,一种是以打鼓、吹笛代替吆喝,白日下街,所得卦礼,聊以度日。另一种是用打铜板代替吆喝,晚上下街。当时我很纳闷,晚上真的有人算命吗?那时我刚刚步入社会,后来弄通了一件很神秘的事,也算解了一部分谜。
年初冬,我所在商店的后门,就在店东墙的小巷内,当时小巷北口设“公议水会”的值勤阁子,值勤的是水会的会警。当初水会是商办的消防组织,后来公家有了消防队,水会自然无济于事。这批人年纪已50开外,生活无着,便由附近几条胡同的商店按月集资继续雇用他们值夜班,以防窃贼。当时在小巷北口值后半夜班的是一位姓王的老人,他独身一人,见人三分笑,与附近商店的关系很融治。
一天晚上12时已过,忽然从后门传来了打铜板的声响,我怀着好奇心,与另一位店员,轻轻地开了后门,站在背灯影的墙边,往南看去,只见晚上打卦的那个盲人左手持马竿,右手打铜板,“当——当——当当”,我们也顺着墙边蹑手蹑脚地跟在不远处,不敢大声出气,要看看到底是于什么的。那盲人按原来的节奏,敲打着铜板。当他走到一家绸缎批发庄门口时,那盲人打的铜板的节奏不知为什么变成“当当——当当——当当”。这时那家的大门开了,刚走出一个人,我身边的同事无意中咳嗽了一声,只见那盲人把竹板敲打成“当——当——当”不停往南走去了,大门内出来的那个人,站在台阶上往北瞧了瞧,“哐啷”一声,将大门关上了。再看盲人,打着开始的节奏,“当——当——当当”径直往南去了。
我们二人回到店的后门口,那王姓老人问:“这么晚干什么呢,还不歇着?”我们便把刚才看见的情形说了一遍。那老人说:“嗨!你们管这事干嘛,他根本不瞎,也不是算命的,他是卖土的,你们别多事,快回去歇着吧!”
卖土的?什么土?当时很是不解。后来逐渐听知情人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情况。那“盲人”根本不是算命的,是卖烟土的,假借算命作掩护,他打铜板的节奏是暗号,凡是晚上找他算命的,都是抽大烟的,因怕被官面查出来,就专门在晚上进行交易。
蓍草占课
抗日战争胜利后,在前门大街大栅栏西口迤南,路西一家出售理发用具商店的门前,摆着一个奇怪的卦摊,没有任何标记。小桌上铺一块白布,桌上摆着一个长长的像卧式毛笔架的东西。打卦人在手中拿着一把像竹毛衣针似的草棍。有问卜者,打卦人就根据对方的年龄生辰八字,用草棍在笔架上横竖斜搭成一定的图式,用来断定人的吉凶福祸。当时也不知有什么名堂。后在有关资料中得知古代卜筮用的蓍(shī)草茎,后来成为占卦的代称。《易经·系辞上》说:“蓍之德圆而神。”《史记·龟策列传》中亦有记载:“五者决定诸疑,参以卜筮,断以蓍龟。”古代用蓍草和龟甲占卜吉凶,这种占卜形式早于一切占卜形式,但如何看出吉凶祸福,由于未曾研究,不得而知。不知而今有没有能解蓍草是如何断吉凶的人了。
《文史资料选编》第52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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