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

最后的鸟鸣

发布时间:2022/9/20 20:38:09   

虽然天气还是很冷,但已没有冬天那种冻手冻脚的束缚了。毕竟春天来了。鸟儿也会选择在春天搭窝,为它们即将出生的小宝宝筑起爱巢。

有的小鸟筑巢很会选择,农家的屋檐下是它们的保障,比如燕子;有的虽然也选择在人家,但不像燕子似的在檐前筑巢,它们选择人们看不到的后墙檐下,麻雀是这类的鸟;喜鹊打的窝即大又难看,像一口锅支在大树上,大概因为喜鹊体型大的缘故吧。斑鸠体型也大,和鸽子差不多,搭的窝比起喜鹊来则要精致许多。常言道鸠占鹊巢,说斑鸠不会搭窝,未必全对。我看到的斑鸠窝非常漂亮。

这个鸟巢是在雪松树上看到的,发现的人是我的小儿子。如我早已过了童年龄的人,是不会整天有猎奇的目光。小家伙不但发现了一个鸟窝,还在鸟窝下面两米的树枝处发现一个马蜂窝,蜂窝大小和这鸟窝类似。所不同的是鸟窝要上楼才能发现,在树下看不到的,因为厚密的松针将它遮挡得严严实实。鸟能避开树下地面上的危险,却料不到高高楼上人的眼睛。

鸟窝里有两个鸟卵。大小和鹌鹑蛋、鸽子蛋一样。是什么鸟呢?我再一次上楼,这次看清楚了,是一只斑鸠卧在鸟窝里。它是在孵卵呢。那一双小眼睛那样的眼神。我心想斑鸠终究把窝选错了地方,不知有没有耐心把小鸟孵出来,因为时不时的被人打扰。

自由用在小鸟身上再合适不过了,那在天空划过的身姿让人浮想联翩。《射雕英雄传》里郭靖华筝喂养过一对白雕,这对白雕也颇通人性。曾驮过郭靖黄蓉于铁掌峰,后来又从绝情谷救出郭襄,但另一只已被白雕被金轮法王所伤,这只白雕不愿独活,一声悲鸣,撞崖而死。现实中养大型的猛禽多是为狩猎,所谓飞鹰走犬,不见兔子不撒鹰。将鸟视为坐骑在现实中大概只要鸵鸟,但鸵鸟毕竟不能飞翔。

我小时候也养过一对鸟,小时候顽皮淘气,不懂爱鸟护鸟。当时在皂荚树的叶间发现鸟窝,这鸟窝只要一人来高,如果不是找知了壳还发现不了。里面有两只鸟,随手就端了它的窝。回到家里,就用心喂养,在草地上捉蚂蚱庄稼叶片上逮虫子将他们养大。直喂这对小鸟长大羽翼丰满,嘴上的黄退净,它们自己能飞来飞去捉小虫子。长大了到小鸟,很是耐看,形体虽然比麻雀大那么一点,但羽毛金黄。至今我还叫不出它们的名字,也许是黄雀也许是山雀,随它吧。

两只小雀儿很惹人喜爱。在地里干农活它们一会儿飞到你身前一会儿飞到你身后,当庄稼上有青虫它们的眼比我的眼还亮,一下子就捉到了。有时候我捉到一只青虫,叫一下雀儿,它们争先落在我手上吃虫子。它们吃饱了虫子,就在庄稼枝头上跳来跳去,发出欢快地叫声。那时地里种有朝天旺辣椒,摘了回来摊在打谷场上晒,红彤彤一片,经火辣辣的太阳一晒,好多小虫子爬了出来。这一双兄妹鸟在辣椒间跳跃着寻找虫子吃。吃饱了飞上枝头欢快地鸣叫,你叫它们又从枝头欢快飞到你手上,颇有小鸟依人的味道。

世事无常,动物也一样。记得陈忠实《告别白鸽》的两只鸽子,一只白鸽在天空自由飞翔时被高空的鹞鹰扑杀,成为鹞鹰的食物;另一只雌鸽不知怎的被人捉住,用一根细绳绑在腿上,直到它挣断了绳才飞到作者身边,此时那只鸽子的腿骨基本报废,第二天就死了。我的那两只小鸟结局也惨。小鸟白天玩耍,到了晚上回到自己的笼子里。笼子放在鸡窝里,那里面有干草,比较暖和。有一天晚上,天下起了雨,两只小鸟像以前那样待在笼子里。夜半,透过沥沥的雨声传了两声凄厉的鸣叫,就再也没有声息了。到了早晨一看,隔着笼子,看不到小雀,只有两颗小小的鸟的脑袋。也不知昨晚是老鼠还是黄鼠狼咬断了绑笼子的绳子,吃了两只鸟。太残忍了,我的小鸟,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听见雀鸣了。

许多年过去了,再也没有养过鸟,养鸟终结在少年时代,看到斑鸠我不由得忆起童年与雀儿的往事。

有时上楼总忍不住看看松枝间的斑鸠窝。只是但见斑鸠卵不见斑鸠,如此过了好多天都是这样,原来斑鸠弃蛋飞走了。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大人小孩天天楼上楼下担惊受怕要强得多。

斑鸠能到哪里呢?肯定另寻新巢,一个远离人的新巢。那里,重新筑起一个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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