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黄雀 >> 黄雀的繁衍 >> 30年来,在餐桌上走向灭绝的禾花雀人民
「本文来源:三联生活周刊」
每逢秋季,一种名叫黄胸鹀(Emberizaaureola),同麻雀大小,俗名禾花雀的小小候鸟,就将纵越中国大陆,飞往南方过冬。上世纪80年代,黄胸鹀依然广泛分布于亚欧大陆,动辄成千上万只集群而飞,但短短30年,黄胸鹀变得濒危、极危。其原因曾被一些人尖锐地概括为,“黄胸鹀被广东人吃绝种了”。
今年2月,《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更新,黄胸鹀从“三有物种”升级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随着保护等级升高,黄胸鹀的生存境况略有好转,但这并不能在短时间内改变其种群状况。
今天,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缔约方大会第十五次会议第一阶段会议在云南昆明开幕。我们选择回顾黄胸鹀的故事,也是回望我们自身如何与自然相处的故事。
记者
王海燕黄子懿
从家常小鸟到濒临灭绝
作为一名观鸟爱好者,陆建树说,他真的不能接受,一个自己曾目击过的物种,突然有一天被别人告诉,已经“灭绝”。四年前12月的一个下午,根据他的指点,我从天津西站地铁口往西,果然看到提着鸟笼的大爷陆续出现,再往前,密密匝匝的人群聚在西青道辅路上,把两车道的道路塞得水泄不通,间或有车辆通过,只能扭拐着从人群里挤出来。人群一团一团杵在路上,绵延了超过米,包裹在他们中间的,是沿街铺开的鸟贩子。
那里是天津当时最大的鸟类交易露水市场,每周六下午固定开市。清一色的中老年男人,笼着袖子,在评论笼子小鸟的叫声、羽毛,讨价还价,谈笑风生。小鸟大都被细棉线捆着翅膀或尾巴,撞笼、怕人、毛乱,在笼子里挤成一团,拼命往角落里缩。这样的鸟通常都是刚刚从野外捕回来的,还没喂熟。
问了一圈,没有黄胆,鸟贩子热情地推销,“黄巧(黄雀)也差不多,您看看这?”实际上,差得多了。黄胆就是禾花雀,学名黄胸鹀[wú](Emberizaaureola),年12月5日,在世界自然保护联盟一年一度的濒危物种红色名录更新里,黄胸鹀的受胁程度从濒危升级成极危,离野外灭绝一步之遥。如今,随着年2月《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更新,黄胸鹀已经成为我国一级重点保护动物。
黄胸鹀雄鸟(周敏军摄)
但年濒危物种红色名录更新时,黄胸鹀在我国的保护等级还停留在“三有物种”动物。这也是当时动物保护圈子炸开锅的原因之一。黄胸鹀的受胁等级上升太快了,毕竟年,这还是一种被认为“无危”的普通候鸟;人们愤怒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根据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的分析,黄胸鹀受胁等级上升,“来自中国以供食品消费的非法捕捉是最大威胁”。
当然,在中国的舆论场上,人们还有一个指向更加明确的尖锐概述:“黄胸鹀被广东人吃绝种了。”
比起“黄胆”这个在北方笼养鸟交易市场上的名字,黄胸鹀在珠三角地区的俗名禾花雀更加广为人知。作为一种典型候鸟,黄胸鹀可能是起源于澳洲和美洲新大陆的古鹀,穿过白令海峡进入亚洲,进化后扩展至欧洲的种群。在没有国界的飞鸟世界,黄胸鹀的分布范围曾经极其广泛,光繁殖面积就多达万平方公里,西至芬兰,穿过俄罗斯,东到太平洋沿岸,日本北海道,南抵中国黑龙江和内蒙古,横贯欧亚大陆,是中国领土面积的1.6倍。据估算,上世纪80年代,黄胸鹀在全世界的总数量超过1亿。
繁殖季过后,黄胸鹀会从繁殖地往南迁徙,穿过中国,到达东南亚越冬,次年春天原路返回。雏鸟期的黄胸鹀吃虫,在迁徙路上则吃高粱、水稻等各种谷物,尤其喜欢扬花后刚刚灌浆的青稻米,这是“禾花雀”一名的来源,也是黄胸鹀最早在中国引起注意的原因。年,中国开展“除四害”活动,一开始,麻雀因啄食谷物,与老鼠、苍蝇、蚊子并列四害,与麻雀身形相似的黄胸鹀也被重点点名。年,一篇题为《麻雀与雀害》的文章称“鹀类在我国境内最形繁多的,莫过乎黄胸鹀”。
毕业于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的生态学博士朱磊告诉本刊,在麻雀被“平反”之前的年前后数年间,是中国学术界对黄胸鹀研究最集中的时期,根据这一时期的资料显示,即便除四害曾提倡捕捉雀鸟,但在其间和其后,黄胸鹀仍然数量极多。年夏秋和年夏,研究者者在武汉南湖地区统计到的迁徙黄胸鹀达数万只;年,在广东珠江三角洲的捕鸟网场,一张网一晚上就能捕到0~只黄胸鹀。
年11月16日,在福建泉州境内发现的捕鸟网上密密麻麻地网住了许多候鸟。(图源
视觉中国)
到了80年代,年春,英国剑桥大学学生马丁·威廉姆斯造访北戴河,并从年连续5年秋天在这里观察候鸟迁徙,在马丁编写的当地鸟类名录中,对黄胸鹀的数量估计是常见且大量。另外,黄胸鹀在中国还有诸多别名,比如京津一带的“黄胆”,内蒙古和东北的“黄肚囊”“黄肚皮”“黄豆瓣”“烙铁背”,在湖北、湖南和江西等地的“麦雀”“麦黄雀”“芦雀”,河北的“稻雀”、广西的“秧谷鸟”,也有地方直接将其与麻雀混杂。这些迹象都表明,黄胸鹀在中国曾经非常常见且分布广泛,正因为如此,使得黄胸鹀曾经鲜少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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