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讲到,陶大仁问绿云国国王,他们国家以前派往绿云国取金苹果的使者,都没有回去,也杳无音讯,他们怎么了?)
国王道:“确实如此。他们之中,有极少数是为我的某些臣民所害,还有极少数是因病去世,或者受伤去世,而绝大多数,是和我的臣民结婚了。他们一旦和我的臣民结婚,那么,就也是我的臣民了,再也没法回人间了。你应该知道,他们和我的臣民结婚,机会是非常多的。”
陶大仁听了这话,心中一凛:幸亏没有和黄衣大姐结婚!否则,不要说采摘金苹果,就是回到人间,也不可能了!
陶大仁还有疑问:“国王陛下,您的臣民,怎么可以伤害我们的使者呢?他们之间,怎么可以相互残杀,而没有官员来治理呢?”
国王说:“天地之生物也不齐。我们绿云国,实行的就是弱肉强食,这是造物主赋予我的臣民的属性所决定的,这和你们的社会,有本质的区别。你们的社会,绝不能降格到我们的社会,我们的社会,也无法进化到你们的社会。贵我两个社会,法则不能错位。在这方面,你犯有大错,应该受到惩罚。”
陶大仁大惊,急忙问:“我有什么错啊?”
国王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鹰、鹞、蛇等吃黄雀等动物,在我们社会是常态。你用你们社会的精神文化和物质文化两方面的优势,以你们的爱心或者侠义,以你们锋利的斧子,成功地干扰我们社会这样的常态,这就错了。你救了蝉,但导致了螳螂只能吃它的丈夫,你救了蝉和螳螂,但让黄雀挨了饿。如果不是你给她们吃炒面,她们真的可能会饿死的。你杀死了蛇二混子,救了黄雀母女,这是事实。可是,即使你不出手,黄雀母女,不能全部保全是肯定的,但也未必会灭门。你保护黄雀母女一家,又保证她们有吃的。可是,这三位黄雀姑娘,在奠定一生身体质量的时候,天天吃炒面等素食,也很少摄入植物蛋白丰富的食品,身体质量当然不行了。更为糟糕的是,她们生存能力的最佳成长期,被你耽误了。她们不会捕猎,也不会逃离天敌的捕猎,一旦离开你,在我们这个社会,前途会如何?能活多久?”
听了国王这些话,陶大仁明白了上树以后的一切奇诡现象!用人类社会的观念来衡量,他仍然觉得,救蝉是对的,杀蛇救黄雀一家也是对的,毕竟,在他的感觉中,这些动物,都是以人的形象出现的。但是,如此对待黄雀姑娘们,他确实错了!且后果严重!尽管这是事情过于奇诡导致他的误解而造成的,但是,他确实有无法推卸责任。这三个可爱的黄雀姑娘,以后怎么办呢?
国王知道陶大仁已经认识到自己的过错,道:“正因为如此,我要罚你囚禁五年,就在这里执行。”
陶大仁心想,是自己的错误,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因此,他没有表示异议,算是默认了。
黄衣大姐急忙向国王跪下,道:“这不是他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想离开他,所以带着三个孩子,跟了他这么久,耽误了孩子。我愿意和他一起坐牢,希望陛下开恩,让我分担他的刑期!”
三位黄雀姑娘,也向国王跪下来,要求和妈妈,一起陪同陶大仁坐牢。她们也都很喜欢他,何况,没有了陶大仁和她们妈妈的保护,她们在这样的社会,很难生存。
国王道:“你们不能和他一起坐牢。不过,念陶大仁是因为出于好心,才犯此大过,所以,刑期减为三年。”
黄衣大姐请求道:“那么,我代他坐牢,坐五年、十年,甚至更久,我也心甘情愿!”
国王道:“这是真的吗?”
黄衣大姐坚定地回答:“当然!”
这大大出于陶大仁的意料,他惊呆了,连说“不可!不可!”
黄衣大姐对陶大仁说:“请你把我三个女儿带到你们的社会,放在安全的地方,让她们平安地生活。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陶大仁想,这是补救自己过失的唯一途径了,就马上答应了。
见陶大仁答应了她的要求,黄衣大姐如释重负,对陶大仁凄然一笑,说:“这样,我就无牵无挂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不算太长,但这是我此生中最为快乐的时光!此后,牢房内外,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了。”
说完,黄衣大姐将三个女儿挨个儿抱了抱,向陶大仁深深鞠了个躬,就跟着两个士兵,走出大厅,想来是去牢房了。
国王一挥手,一个侍从,端着一个白玉盘走出来,盘子里,就是那个长了五百年的金苹果。国王将这个金苹果赐给陶大仁,陶大仁赶快跪下去,磕头致谢毕,打开包袱,细密地把金苹果包裹起来。然后拉着三位黄雀姑娘,向国王告辞。
国王道:“你来一次不容易。下树更比上树难!这样,我派员送你回人间吧。”
陶大仁听了,又马上跪谢。国王让陶大仁平身,命一侍从,送陶大仁和三位黄雀姑娘到人间。陶大仁等就跟着那侍从,走出大厅,来到室外。
这侍从手里多了一块毯子,这毯子非布非帛,非毛非革,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他把毯子铺在地上,细心整平,然后,让陶大仁和三位黄雀姑娘,坐在毯子上,闭上眼睛。陶大仁等照办。侍从告诉他们,在毯子落地之前,千万不能睁开眼睛,否则眼睛会瞎了的。他们都认真地点了点头,闭着眼睛。
侍从叫一声“起”,陶大仁觉得,毯子就飞起来了,耳边呼呼有风。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陶大仁觉得,毯子重重地落地了,又听到附近有人在大叫:“快来看!天上掉下来一个人和三只鸟!”
陶大仁确认:已经落地了,已经到了人间了!他这才睁开眼睛,一看,果然如此!三位黄雀姑娘,已经成了三只刚成年的黄雀!它们叽叽喳喳地叫,但陶大仁,已经听不清它们在说些什么了。他又看看那毯子,原来是一大块树皮!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顺利啦!陶大仁不敢耽搁,把金苹果带到王宫,呈给国王。国王不仅如约给了陶大仁一千两银子,还任命他为鸿胪寺丞,参与朝廷和其他政权的交往事务。这样,陶大仁就是货真价实的朝廷命官了。
陶大仁衣锦还乡,奉旨完婚。张员外见陶大仁当了官,秋芳的身价,自然不敢要的,不仅如此,还给了她丰盛的嫁妆。当地将此事作为美谈,传了很长时间。
张大仁在家乡买田造房外,在京城购买了一座带园林的住宅。三只黄雀,就养在这园林中,那里景色美丽,没有蛇,没有鹰、鹞子等天敌,有充足的食物,还有紧急避难的设施,对它们来说,一切都尽善尽美,可以无忧无虑地在那里无限期生活下去。(故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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