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èifēng·Kǎifēng

邶风·凯风

Kǎifēngzìnán,chuībǐjíxīn.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①

Jíxīnyāoyāo,mǔshìqúláo.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②

Kǎifēngzìnán,chuībǐjíxīn.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③

Mǔshìshèngshàn,wǒwúlìngrén.

母氏圣善，我无令人。④

Yuányǒuhánquán?Zàixùnzhīxià.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⑤

Yǒuzǐqīrén,mǔshìláokǔ.

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Xiànhuǎnhuángniǎo,zàihǎoqíyīn.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⑥

Yǒuzǐqīrén,mòwèimǔxīn.

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壹

《邶风·凯风》注释

①凯风：和风。一说南风，夏天的风。这里喻母爱。

棘心：酸枣树初发的嫩芽。这里比喻幼时子女。

②夭夭：树木嫩壮貌。

劬劳：操劳。劬，辛苦。

③棘薪：长到可以当柴烧的酸枣树。这里比喻子女已长大。

④圣善：明理而有美德。令：善，好。

⑤爰：何处。寒泉：卫地水名，冬夏常冷。浚：卫国地名。

⑥睍睆：犹“间关”，鸟儿宛转的鸣叫声。一说美丽，好看。

黄鸟：黄雀。载：传载，载送。

贰

《邶风·凯风》赏析

在央视的一期中国诗词大会上，蒙曼老师将《诗经》中的《凯风》和《蓼莪》以及唐朝诗人孟郊的《游子吟》视为描写母子情深的三绝。

《凯风》当为写母子情的开山之作。全诗共分四章，各章环环相扣，步步直逼人心。首章以“凯风自南，吹彼棘心”开篇，凯风即夏天生长万物的南风，“南风长养万物，万物喜乐，故曰凯风。凯，乐也。”（《毛诗正义》引李巡言）南风和煦温暖，滋养万物。于儿女而言，母爱就是温暖的南风，而幼时的孩子就如同酸枣树的嫩芽，“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则是对母亲的感恩，小嫩芽之所以能够健康成长，是母亲大人辛勤哺育的功劳。

第二段开头将首段的“棘心”变为可以引火做柴的“棘薪”：“凯风自南，吹彼棘薪”，嫩芽已经成为枝条，比喻孩子已成长。后两句“母氏圣善，我无令人。”一方面极言母亲抚养孩子的伟大与辛劳，另一方面反躬自责，母亲堪称圣善，兄弟们却未成良木，实在是愧对母亲，无以回报母亲的养育之恩。

诗的后二章以寒泉比母，以黄鸟比子，继续自责不能尽孝娱母。

第三章为后世贡献了一个“寒泉之思”的典故：“爰有寒泉？在浚之下”。寒泉是卫国一口泉水，水质甘美，汩汩不断，如同母亲无怨无悔地为孩子付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子女如何能够回报得了这源源不断的养育之恩呢？大恩无法言谢，只能再叹一声：“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一句，清代刘沅在《诗经恒解》中赞扬道：“悱恻哀鸣，如闻其声，如见其人。”黄鸟鸣叫得清丽婉转，悦耳动听，为什么七个儿子却不能围绕母亲身边，抚慰母亲那颗孤苦之心呢：“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有子七人”在三四章中出现了两次，一位母亲要抚养七个孩子，该是多么辛苦。可这么多孩子却最终不能给她带来宽慰，这又该是多么遗憾、自愧与无奈啊。

这种遗憾与自愧一直延续到了汉代：“远游使心思，游子恋所生。凯风吹长棘，夭夭枝叶倾。黄鸟鸣相追，咬咬弄好音。伫立望西河，泣下沾罗缨。”唐代孟郊则将这种感激与愧疚在语言的表达上达到了一个高峰：“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寸草之心难报三春之晖，儿女又怎么能报答尽父母的养育之恩呢？

跟我们一起读书吧！

文字：王晓光

音频、编辑：小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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