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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1月15日,大屋顶文化文学沙龙课堂再次开课。此次我们邀请到中国当代著名作家苏童做客大屋顶,在南京晓书馆内一起“回忆”他的文学生涯。此次分享会主题为----「“我的文学生涯”苏童沙龙分享会」,并邀请到嘤鸣读书会创始人赵健先生作为此次嘉宾主持。
活动由大屋顶文化与嘤鸣读书会主办,晓书馆联合主办,悦动·新门西特别支持。
(苏童在分享会现场)
苏童对于回忆二字曾有过这样一个比喻:
“我们人往往因为表达的矜持,而忘记了对往事的回忆。鱼儿每天都在吐泡泡,但是它说不出来对于水的感激之情;马儿每天南征北战,但他却忘记了曾经哺育它的草原。”
好在,我们还有文字,正如许多评论家在探讨苏童的文学作品时会这样评价到:我们就是在尝试着用文字来抵抗人类内心的那种遗忘。
让我们从回忆二字出发,一起来走进苏童的文学生涯。
(沙龙现场)
/作文,文学生涯的开始/
初三那年,苏童参加了江苏省中学生作文比赛。当时苏州市一共选拔了15人,苏童是以第14名进入到选拔阵营中的。从苏州出发来到南京,和另一群孩子住招待所、比赛、吃食堂、逛玄武湖,对于第一次过这种生活的苏童而言是非常难以忘却的记忆,也正是这次经历,让苏童与南京结下了缘分。
“记忆、文学、生活,这些东西其实真的不太好分割开来说。”
第一次参加比赛也好,与南京结缘也罢,因为一份“作文”,苏童的文学生涯,正式开始。
苏童上学时候的那个年代,父母对孩子的教育大都处于“放养”状态。相比于其他孩子的“自由生长”,苏童有自己独特的爱好——写作文。苏童在谈论自己文学生涯从何时开始时这样说道:
“我后来想想我之所以喜欢写作文,是因为我的作文老是被语文老师在本子上画圈。大家知道那个时候作文本上一行格子下面有一个空档,以便老师批注。我的作文本发下来,老师总是要画一些圈的,有时候要画满,画圈的部分说明写得好。我一直在语文老师对我的这种激励当中培养出了一个潜意识:我作文很好,我会写作,所以我非常热爱写作文。”
(苏童在分享会现场)
/南京,真正的文学创作/
大学毕业后,苏童被分配到南京艺术学院,在南京艺术学院的这段生活也为他增添了一项独特而又难得可贵的技能。在这段期间里,他每日与画画儿的美术生们在一起“玩”,潜移默化地,在创作小说的过程中,苏童学会了用“画”来为自己的小说做提纲。
“只有画面才能留住我那一刹那的灵感火花,文字不足以表达。”
不仅如此,在南艺的那个单身宿舍里,苏童也结交了很多文学上的朋友,都是一些狂热的文学青年,比如韩东等。在一起谈论的是文学,回家做的也是文学。这段期间,是苏童的文学创作道路的真正开始。
除了在南艺的那些日子,苏童后来到了南京《钟山》编辑部做文学编辑。在这段期间里的游历生活中,他接触到了如路遥、贾平凹、韩少功、何立伟、残雪等一系列中国老中青文坛明星。在与这些作家的接触中,也慢慢地在苏童的心中种下这样一枚种子——“像我这样也是可以做作家的”。于是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苏童正式朝着作家这条路上,开始了前行。
多年后回忆起当年的文学生涯,苏童对于南京这座城市,充满着无比的亲切。
/香椿树街,文学世界的故乡/
在苏童的文学作品中有一样特别的素材,叫香椿树街。作为苏童青少年时期对于苏州生活记忆的一个具象载体,在相当多的文学片段中,苏童都会把这条街作为一条隐秘的线索,贯穿起来构成苏童的童年时期在苏州的生活。
很多作家一生的创作都在写一个地方,比如乔伊斯笔下都柏林,福克纳笔下的约克纳帕塔法县,莫言笔下的高密东北乡等等……到底是出于一个长期规划的目的,还是仅仅是偷懒?这有意无意的一个作家间的共鸣,正如苏童在分享会上说的:
“每个作家跟每个人都一样,他一生真正拥有的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村庄,一条街道,甚至一片屋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可以有勇气先不去看大的东西,而去珍惜你身边那些小的零碎的东西——你要走向世界一定是从故乡开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大’是一个遥远且模糊的东西,而你所从小生长的那个村子、那条街道,往往它就是文学,就是故事,就是通向世界的那唯一的一条康庄大道。
抱有这样写作理念,我会非常执着地认为:把香椿树街经营好了就是把我的文学世界经营好,我的世界也就完美地展开了。所以我认为香椿树街对于我来说就是世界的一个角落或者一扇窗口,拥有这个,我就足够了。”
(沙龙现场)
在精彩的分享之后,苏童还与现场书友进行了简单的互动交流,并为互动书友赠上苏童所著《黄雀记》一本:
《黄雀记》是苏童所作的一部长篇小说。年8月16日《黄雀记》获得第九届茅盾文学奖。年9月23日,《黄雀记》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互动环节选段/
(沙龙现场书友提问)
问答一
书友:
苏童老师好,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很擅长刻画一些女性的角色,尤其是内心的描写,比如女生之间的那些小九九等。我想请教的是您的这些具体的描述来自于哪儿?小说是来自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您的这些创作是来自生活中的哪些部分呢?
苏童:
我觉得我的描写还是很粗的,因为毕竟是琢磨。琢磨这时候她应该怎么想,她就这样想了,基本上是这么一个逻辑思维。但是事实上是因为很多作家他很少写这个东西,并不是他不能写,而是他觉得没必要。他认为一个男性作家把男人写好就行了,女性形象就随便。我觉得这个是应该受到批判的,尤其在现在这个时代下,一个男性作家对于作品中人物的性别形象,不能有偏颇地去差异化对待。我从来不觉得男性作家有理由写不好女性形象,反而是必须要写好的。
还有一个原因是跟每个人的生活环境有关系的。比如我们家的组成是我、妈妈、爸爸,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在我的家庭里,我、爸爸和哥哥都不重要,是我妈妈和我两个姐姐重要。身边也是,我舅舅家要男孩一直没生到,生了三个女儿,那对他们来说当然女孩更重要。我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从小就看见女孩子们的世界,这个世界离我很近。当然,一个小孩子不会琢磨你的姐姐,你的表姐,你的表妹会想什么。但是当我在创作的时候回头想一想,就一目了然了。她们当时就应该是那么想的,然后我就会这么写,这个事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深奥的东西。
不过我自己没觉得写这个有多么细腻逼真,有很多资深读者跟我说,写得真像那么回事,每次都是受宠若惊,其实我也是蒙的。
问答二
书友:
苏童老师好,我之前有看过您的那本《黄雀记》,里面是以保润、柳生还有仙女三个人视角来写,但是里面有一个特别点是保润的爷爷。保润的爷爷好像既是主体又是边缘性的人物,我觉得里面是有一定的隐喻的,但是我没有研究出来到底是什么。所以我想问一下您在创作《黄雀记》的过程中,对于保润的爷爷是进行了怎样的一个人物定位呢?
苏童:
我一直在塑造一条街道,就是香椿树街,《黄雀记》就是其中一个地标性建筑。保润也好、柳生也好,他们的形象会让你想到我在八、九十年代时写的香椿树街的那些少年。他们的人生一直随着我们中国历史社会的进展而成长,从少年变成了青年甚至是中年。你特别注意到的那个爷爷的形象,当然是有诸多隐喻的。一个丢了魂的老人,是有荒诞的意味在里面的。我们都知道关于这个“魂”是什么,小说里也写了。这本小说其实是在探讨我们的国民性,我们的人心,我们的文化,我们的历史,我们社会的变革,在探讨很多像这样的东西。但是这样的东西要在一个小说里表现必然是要动用人物形象。我非常高兴你能察觉到保润的爷爷非常重要,我也认为这个人物在小说里非常重要。某种意义上,他的重要性恐怕大于保润、柳生和仙女,他也许是那个街道的灵魂。年轻人的成长更多地是作为我们这个社会历史进程的一个叙事符号,这三个人是叙事符号,而爷爷是某种灵魂,不死的灵魂。
(沙龙现场书友提问)
问答三
书友:
刚刚苏童老师也提到狂热的文学青年,我觉得非常感动。因为我本身就是学文学的,但是我发现身边很多同学对文学的热情其实没有那么高涨,甚至受一些现实因素影响会在学习文学过程中非常迷茫,很多人最后可能也不会走上文学这个生涯。不知道对于正在学习文学的人,老师有没有什么话可以告诉我们。
苏童:
这个我必须实话实说,因为我们这一代人或者说中国的80年代,文学是一个非常非常黄金的时期。但是大家知道这又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年代,因为那个年代没有别的精神出口。那是一个没有电视的年代,更没有网络什么东西,大家的精神出口都集中在文学上了。
文学其实从来不是大多数人的事业,因为他不是一个能够提供你非常实际的饭碗的、让你生活得更好的这么一个事业。我觉得不要过分夸大文学在人类生活当中的重要性,他其实跟古典音乐有点像。我们设想一下,一个人一辈子不读小说他能不能活?肯定能活,因为我们自己很多长辈有可能一辈子没有读过一篇小说,但他的幸福感并没有降低。古典音乐也是,不听古典音乐完全可以。但是你要想象如果人类世界真的没有了文学,没有了古典音乐,那又很残酷。也就是说,文学它并不能说是小众,但也不是一个大多数人热衷的行业。但同时它又是人类精神生活当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就像你会突然发现,如果我们刚才说到的一条街,当它消失了的时候,我们历史资料会记录下,这条街于某年某月开始建造,某年某月因为填一条高速公路它又消失不见了。可是这条街上曾经发生过什么,这条街上人们生活是什么样的,这些是要靠文学来记忆下来的。在某一个时间段我们会认为无用的文学其实是有用的,时间会告诉我们文学的重要性,甚至到今天我们都无法完全描述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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