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

媒体夸,观众骂,王俊凯新戏到底中不中

发布时间:2023/7/12 23:18:59   

长桥横亘江面。

伴着老人下棋的声音,伴着屋檐的鸟鸣声,伴着细雨淅沥沥打在防雨布上的响声,长桥轰的一声,塌了。

大桥垮塌,造成人员伤亡。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群众问责当地有关部门,毕竟豆腐渣工程这一民生安全问题会造成不小影响。

然而,这一社会问题竟牵扯出一起往日悬案——桥墩损坏,惊现无名骸骨。

死者到底是谁?他又因何会被水泥活活窒息于桥墩中?案件背后又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便是电影《断·桥》开场设下的悬念。

自本片于上周六全面公映后,质疑声就没停过。

虽然媒体大多持褒奖、鼓励的态度,但大众却不怎么买账。剧情留白性较大,解读性较强,剧作重点放在了人物的性格塑造上,而非悬疑逻辑的缜密推敲上。于是,8月11日首映礼第一场刚放完,微博话题#断桥剧情降智#便登上热搜第一。

主创方面,除了对范伟演技清一色的肯定外,马思纯、王俊凯或多或少因舆论、刻板印象(流量身份)被不少网友质疑。加之导演李玉近十年仅公映了三部自己执导的电影,且每部电影口碑均不尽如人意(仅年执导的《二次曝光》豆瓣评分将将及格),观众对其作品质量难免生疑。

抛开对明星主演的惯性质疑(没有一个流量能逃过网民的否定)不谈,《断·桥》品质到底如何?

01·绕不开的李玉

聊《断·桥》,不得不提一个人,导演李玉。

熟悉李玉的影迷,能感受到其作品具有一定的作者风格。在奇情、犯罪、大尺度的影像表述上,她与中国第六代导演娄烨占据华语影坛的半壁江山。毕竟,二者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首映发布会现场,因审查的问题,娄烨以公映前的“自我噤声”表达抗议,这一行为与其电影的尺度、时代映射同样大胆。其作品多通过时代(集体)之硬与情感(个体)之软的碰撞,展现个体的无奈。

或许是女性导演的缘故以及电视台工作的经历(大学毕业后,加入东方时空《生活空间》,担任纪录片导演一职),李玉的作品总会以相对的、不偏不倚的、女性视角的民间姿态,通过哀怨的、纪实性的影像语言,展现戏剧性的人物情感纠结,以及角色内在的真实。

李玉的真,首先体现在技术层面:自其负责的东方时空《生活空间》中一期节目《姐姐》起,手持摇晃摄影所带来的“呼吸感”,以及纪录片的纪实性风格,贯穿其创作生涯。

无论是《苹果》中北京街头车水马龙的空镜,还是《观音山》里列车沿途风景全记录,抑或《断·桥》中监控摄像头对黄雀市百姓生活的客观捕捉,都反映出李玉影像的真实性以及由此而生的迷惘感。

同时,这种影调上的写实风与迷惘感,在《二次曝光》《万物生长》中搭配MV式的镜头风格,使影像更加游离。这也侧面烘托出角色迷狂、混乱的心理。

《苹果》

说回《姐姐》,短短20分钟,不仅道出了电影《我的姐姐》中重男轻女的两性议题,还完成了中国版《何以为家》的孩童表述:“既然我是弟弟的附属品,为何还要生下我?”

一对即将出世的双胞胎,只因家人一致认为女孩可以照顾男孩,便决定在剖腹产时先将女孩取出,这样就能以“姐姐”的名号强加给她必须但不必要承担的义务:处处让着弟弟,处处忍耐弟弟,时刻照顾弟弟。结果,换来的却是父母对弟弟毫无原则地偏袒(弟弟可以无理取闹,姐姐只要抱怨就是自私的表现),以及弟弟下意识里对姐姐的咒骂(“快把她杀了。”)。

生育不公与两性不公的主题表述,使《姐姐》获得年中国纪录片协会奖。至此,女性视角与时代下个体的不公,也成了今后李玉电影里的潜藏惯性元素。

类型方面,奇情、犯罪是李玉电影的外化包装。

先说奇情。李玉第一部剧情长片《今年夏天》,被称为中国内地第一部“蕾丝边”电影,全片讲述了两个女生的情爱过往。

之后的《红颜》,有第五代导演的印记,情感刻画极为大胆:中学生小云意外怀孕,长大后的她沦落风尘,被镇上的村民好一顿数落,唯独一个十岁的男孩小勇与其为善。懵懂孩童意淫与小云的种种情事,谁知,小勇竟是小云的亲生骨肉。

到了《苹果》,奇情夹杂着人性的扭曲喷涌而出。按摩妹刘苹果被洗脚城老板林东玷污,男友安坤则跑去跟林东爱人发生关系;得知刘苹果怀了自己的孩子,安坤为了钱,骗林东那孩子是他的种;最后,安坤又因占有欲的驱使,抢夺早被推让出去的骨肉……

就算是由其与老搭档方励共同监制的电影《兔子暴力》,片中的女儿也仿佛与母亲存在某种欲说还休的禁忌情愫,甚至甘愿为其杀人藏尸,而母亲为还债则跑去女儿同学那卖弄风情。

对道德伦常、常规社会关系的把玩与解构,加之演员暧昧、极端的角色塑造,使李玉电影中的奇情颇具魅力。

《兔子暴力》

至于李玉电影中的犯罪元素,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偷窃、杀戮等违法犯罪行为,《观音山》三人组偷房东的钱,《阳光劫匪》里偷老虎,《今年夏天》女主人公前女友弑父后与警察对峙,《断·桥》多年前的悬案等;另一种则涉及伦理上的不道德。

李玉电影里的女主人公,多是些混迹于洗脚城、夜总会等场所,从事按摩、唱歌、跳舞等职业的社会边缘群体。当大众觉得她们不够道德时,人性以及强权残害便形成了。

《红颜》里的小云不受人待见。与有妇之夫有染后,她被人按在台上,当众扒光衣服;其他男人不会因为她的遭遇而同情她,反倒是滋长了自身的兽欲。这一主题跟《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如出一辙。

犯罪,不仅仅是违法乱纪层面的谋财害命,还指涉跨越道德边界的行为,以及因跨越道德边界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相比于嫖客,风尘女子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同时,边缘人以及被误解的人,其性格是内向的,而非那些易将自身感受外化的人,即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且她们也不愿意说,觉得多说无益)。这就容易形成内化的犯罪题材电影——心理惊悚片。

失意、忧郁的人,首先责备的不是社会外因,而是跟自己的内因较劲。《二次曝光》,前半段是虚假的犯罪表象——宋其因男友出轨闺蜜,故将闺蜜杀死;后半段才是宋其遭遇的真实情况——只因童年目睹生父杀生母,宋其才在脑海中幻想出杀闺蜜的虚假戏码。

人总是跟自己较劲,看似别人对不起自己,实则因自身的恐惧陷入挣扎与救赎中。这也使得李玉前期电影里主人公的社会困境(《苹果》英文片名翻译过来竟是“迷失北京”),逐渐向后期电影里的自我困境、心理困境转变。

《二次曝光》

奇情也好,犯罪也罢,归根究底是角色逆反不得后的游离与迷惘。

《观音山》《万物生长》偏青春片的范畴,只不过前者聚焦社会上的青年,后者是校园里的青春。不同于同时段的《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小时代》《匆匆那年》《同桌的你》等怀旧类青春伤痛电影,李玉旨在展现青年一代的叛逆与迷惘,绝非用特定人群的时代符码怀念青葱岁月。

李玉电影里的青春是带血的。《苹果》中的小妹,一开始碰都不让人碰一下,之后主动献身,以肉体作为赚钱的工具,最终命丧黄泉。

三人组乱搭乘列车,结果在观音山站下车后,不知如何回到始发站。列车向前,人却停留在过去的苦痛记忆中:中年女人无法忘记儿子的死,就像年轻人无法原谅再娶的父亲以及酒鬼老爹。这是《观音山》里的人物群像:明知孤独可耻,却仍守着孤独,迷惘度日。

当然,迷惘中也不乏反叛的基调,《万物生长》里不着调的大学生秋水,极为讨厌“大奔屁股”,只因初恋跟一个开着大奔的处长走了。表达情感憎恶的同时,也不忘嘲讽一番由权力、金钱主导的物质社会。

可惜,这种反叛多以情感失败告终。时代大潮下,人很难守住初心。就像李玉,去年上映的《阳光劫匪》,除了马丽、宋佳暧昧的女性关系外,其余设定几乎不见了李玉以往忧郁且迷惘的影像风格。

直到《断·桥》,李玉再次以自己擅长的技法,聚焦边缘群体,以及纠结的人物内心世界。

02·绕不开的困境

看完《断·桥》,不得不说,李玉还是那个李玉。

开场,观众以街道监控装置的镜头视角,目睹了寻常百姓家的生活,也目睹了大桥垮塌的全过程。这一拍摄技法属于纪实的范畴,而断桥凶案(桥墩里的尸体)则凸显出故事的戏剧性。

技法上的真实性,给观众一种银幕内外相互连接的错觉,而这种真实的错觉被戏剧冲突彻底打破。正如片中底层与上层的关系,本以为是相互联系,实际上却如断桥般割裂。

《断·桥》的第一层社会困境体现在看似为民、实则内心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的朱方正(范伟饰)。

面对群众的问责,朱方正一面安抚百姓,说什么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当民众转身离去,朱方正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凶狠决绝的眼神让之前的羸弱只剩下佯装。

此处,作为官的朱方正站在了群众的对立面。民很难通过法律武器保护自己,要么成本太高,要么多年冤案仍没得到平反。

在民的心中,社会权力逐渐失去公信力。这也延伸出第二个困境——理想的、正义的困境。

桥墩里的尸体,是闻晓雨(马思纯饰)的父亲闻亮。作为建筑设计师的他,只因当年发现工程存在问题,与朱方正发生冲突,被其推入桥基,做成了“打生桩”(将活人封在大型建筑中的行为)。

理想主义、仗义执言的人,被封印在桥墩中,死后的他,还要遭受朱方正的诋毁。对妻子(刘琳饰)而言,闻亮是个负心汉,跟相好的宋雅美(万茜饰)跑了;对养女晓雨,他只字不提闻亮。

权力阶层黑白颠倒,正义之光不再闪耀。

而那些受权力压制的人,也是三缄其口,默不作声。

宋雅美跟闻亮根本没发生什么关系。片中,晓雨找到宋雅美,试图寻得当年父亲死亡的真相,宋雅美只是热心地邀请晓雨去她上班的“世外桃源”舞厅玩,并叮嘱晓雨:人都已经死了,就不要再去找死(双关:寻找死因,可能会丧命)。

与闻亮同为建筑系高材生的宋雅美,在得知老友出事后,结合朱方正的一系列造谣行为,显然知道了他背后的阴谋。然而,事已至此,上层只手遮天,不是她这个小老百姓能够力挽狂澜的。

于是,将爱好藏在心理,以逃避埋葬自己的理想。好名声,成了晓雨母亲口中的“雅个屁,美个锤子”。片中的理想主义自始至终都是被打压的存在,毕竟,现实容不下理想,也容不下探寻真相的人。

正因对权力阶层的畏惧,致使底层很难对其产生信任。

孟超(王俊凯饰)当年也是工地上的工人,觉得闻亮的死有蹊跷,于是找到晓雨,决定探寻真相。当他遇到警察时,并没有想要告知真相,而是下意识地逃跑。

一方面,他身上背着命案——捅死了欺辱自己姐姐的村霸;另一方面,村霸亦是上层的缩影,能不分青红皂白地通缉孟超,这也导致孟超对所谓的民生安全机制持怀疑、不信任的态度。

李玉电影里的警察不是真空的,就是被搁置的,抑或是滞后的,他们或多或少扮演着“在场下的缺席”式的角色。

民的权益受到损害,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报警,而是私了(《苹果》里的警察无法保护女性不受侵犯,但却为林东提供私密信息)。正义不传久矣,只因下对上的失望得不到疗愈。

《断·桥》中的角色多有一种原始冲动,这让他们相信同态复仇法,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问题是,正义一方存有良知,这也让他们的行为显得犹豫不决、暧昧不明。

不少观众不理解晓雨的行为动机:既然拿到了朱方正杀害生父的证据,为何不将他绳之以法?只因晓雨内心的纠结。

一方面,朱方正对她毕竟有养育之恩,调查过程中,她也不愿意相信朱方正能狠心杀了自己的父亲;另一方面,结合孟超、宋雅美的经历,晓雨对争议的抉择产生了怀疑。毕竟,朱方正的好友是唐副市长(方励饰),如果他们动用关系,证据也就没用了。

无论是海里的鱼,还是河里的鱼,抑或鱼缸里的鱼,终究难逃任人宰杀的命运。

杀人犯,也可以是“正人君子”,正如朱方正引用曾国藩的话来教育晓雨:“既往不恋,当下不杂,未来不迎。”

施害者犯了过错,却试图让受害者忘记过往,让晓雨不要胡乱猜测父亲的死因,不要仅凭孟超的只言片语就跑去追寻什么所谓的真相。这虽不合逻辑,但却是事实。

正如朱方正的妻子(龚蓓苾饰),以冷静异常的态度过着生活。她能不知道朱方正做的那些事吗?她知道,只是不想让朱方正连累到自己跟孩子。

有时,生活不是追求真理,而是得过且过。

每个人都在困境中,有的人逃避,有的人无视,有的人挣扎,有的人追寻。这些纠缠与灰度,共同组建成《断·桥》的人物群像。

03·绕不开的延宕

得知父亲的死因后,晓雨望着身边的养父,陷入挣扎。这一文本,可追溯到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而在这版“公主复仇记”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不是王子哈姆雷特(晓雨),而是叔父克劳狄斯(朱方正)。

毫不客气地说,整部影片,范老师功劳占一大半!

范伟饰演的朱方正,像极了《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中张颂文饰演的老唐。官场上纵横捭阖,生活中柔软与癫狂并重,二人把腐败分子的心狠手辣与扭曲变态的心理演绎得惟妙惟肖。

拿老唐来说,他爱妻子林慧,可当得知林慧与自己商界的合作伙伴姜紫成不清不楚时,妒火中烧的他试图通过折磨林慧的方式,以平衡三者的利益关系。

相比于老唐隐忍后的爆发,朱方正多体现在一种游移上。正如他用曾国藩的话为自己装点门面一样,坏事没少做,可人家也没少忏悔。

范伟饰演的朱方正,易在固定场景中凭借不同的行为,突出其内在的纠结与繁复的心理变化。

陪着养女晓雨去看闻亮的尸骸,注意二人的眼睛:晓雨直勾勾盯着父亲的尸骸,而一旁的朱方正却侧眼瞥着晓雨,眼神中尽是惶恐。准备双手抚头表忏悔状的他,在回过神来后,将双手搭在晓雨肩上。

内疚、悔恨、胆怯的心,仅凭一个动作转变成了对他人的安抚。

朱方正的恶不是极端的,甚至被他的中庸思维“淡化”许多,成了众人口中的衣冠禽兽。

得知甘小漾(曾美慧孜饰)手上握有他杀人的证据时,朱方正并没有直接灭口,而是怀揣一丝侥幸心理:如果给了钱,是否就能息事宁人?毕竟,多一条人命对自己也不好。可在唐副市长的催促下,朱方正还是痛下杀手。

他不想把事情做绝,但在无路可退、关乎切身利益的时候,他只得一不做二不休。

灌水泥时,朱方正先是因为把闻亮推了下去而愣神,之后突然拉闸,目露凶光。配合手机录像,一种原始的可怖溢于言表。

结尾重头戏,晓雨单刀赴会给朱方正过生日。

朱方正先是忏悔,主动承认罪行,是因为他觉得晓雨已经知道自己跟闻亮的死有关,还能来给他过生日,证明其侥幸心理成真了:晓雨不会告密。(这时的他,还没到非对晓雨下死手的地步不可,他只想借孟超的罪,否定晓雨追寻真相的努力。)

然而,当晓雨将刀插进他的身体,朱方正忍痛也要把真相掩盖。

非黑即白不是人性,暧昧纠结才是。正是对人性灰度的精妙处理,使范伟塑造的朱方正更为丰富。

这次,克劳狄斯(朱方正)演出彩了,反而哈姆雷特(晓雨)撑不起延宕的忧郁。

马思纯神经质似的演技,以及王俊凯无功无过、相对准确的情绪反应(真情实感地哭笑,而非融入情景后的角色本体),并没有对剧情起到太大损害。

至于二人彼此守护的原因,以及为何还会一吻定情,没有给出有力的细节支撑。仅一句“我不想我姐姐再受伤”,就跑过来提供线索,显然构不成《少年的你》中的守护关系。

另外,晓雨这一角色的延宕、犹豫,没有落到实处。

或许有人会反驳,养育之恩与父仇难报的纠结,正是晓雨的延宕之处。而我所说的能展现晓雨延宕性格的细节,类似于哈姆雷特看到叔父祈祷,本想杀了这淫贼的哈姆雷特突然收了手,表示在上帝面前杀他,叔父或许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善念”升入天堂,他要让他痛苦地落入地狱。

基督圣像在此成了庇护恶人的存在,也变相传递出哈姆雷特认为其叔父或许也有善的一面,正是这一面让他的复仇计划一再退缩,甚至怀疑那晚父亲的幽魂是不是魔鬼的考验。这一桥段,在《断·桥》中也有类似场景。

晓雨趴在朱方正床头,看了一阵,没有行动。如果这里变成,晓雨正欲动手,结果看到朱方正睡觉时慈祥的面容,便没有行动,或许更能为角色延宕的性格特征加以佐证。

不难发现,李玉还是那个李玉,想通过纠结繁复的人性,展开犯罪叙述,并通过大量留白,试图让观众在观影过后拼凑出那个不能明说的秘密(为了能上映,不得不妥协)。可问题是,观众需要这样的犯罪悬疑片吗?

04·绕不开的市场

正因有些东西不能拍,有些东西不能说,才导致了李玉于时代下的尴尬。

参考以往的奇情,本以为朱方正、晓雨还有一层类似《唐人街》式的人物关系(女儿与养父有染)。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女,演员暧昧疯癫的演绎,不禁引人遐想:“干爹”背后,或许还藏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可见,《断·桥》在情感上不失复杂,至于奇情,则收敛许多。

另一层尴尬,源于导演对当下悬疑犯罪类型影视市场的不熟悉。

谭家明永远活在了上世纪80年代,而李玉也真正做到了“背对观众”搞创作。无论是故事,还是所谓的意识流式的氛围营造,都不能满足多数观众的观影预期。

毕竟,国产网剧已经拍出了《隐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质感与尺度都算上乘。近期播出的《胆小鬼》,杂而不乱的时间线,大尺度的复仇戏码,细腻凄婉的恋爱悲剧,以及复杂多样的人物刻画,也还算不错。

如果还是以老的创作思维开发项目,那么影院这块或许只有明星粉丝、业内媒体以及影迷们撑腰了。当下观众,更想看逻辑紧密的剧情,而不是凭意识流的影像创作出惊悚哀婉的氛围。(且这种氛围,也极易模仿。)

李玉习惯用迷惑性的、非封闭式的情节留白,让观众发挥想象,串联零碎的细节,拼贴出人物潜在的想法。结果却是,面对观众的疑惑,导演不得不下场解惑,像现代主义小说家一样为自己的作品做注。

奇情不奇,断案中规中矩,个体视角与警察视角间的冲突,倒显得片中的警察有些多余。《断·桥》算是李玉回归自己正常状态的作品,只可惜,毕业多年的创作者,却交上一份高中水平的作品,对此,大家也只能默忍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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