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

天津站有个大人物没出现吴敬中的玉座金佛,

发布时间:2023/1/12 21:36:11   

戴笠坠机,军统最后一任局长郑介民变成了保密局首任局长,毛人凤和沈醉联手设局挤走郑介民之后成了保密局第二任局长。

黄鼠狼下豆鼠子,一辈儿不如一辈儿,当年最大的特务集团日薄西山,大脑袋们只知道往自己兜里划拉,却没办法给二三十万张嘴投食,于是日也想、夜也想,想出一张杀人榜——裁员。

二十多万美械“交警总队”不再属于特务武装,五万多在军统局本部领薪水的专业特务也砍掉了八成,我们在电视剧中看到吴敬中和余则成动员中下级特务转行,那帮家伙如丧考妣,其实是历史情景的真实再现。

电视情节与历史高度吻合,吴敬中的历史原型就是保密局天津站少将站长吴景中,他是蒋建丰的同学,也是沈醉的同事兼好友,他如果进了功德林战犯管理所,沈醉就不会那么孤独了——周养浩和徐远举一直认为是沈醉坑了他们(事实好像也确实如此),所以不但不跟沈醉一起玩儿,周养浩还抡起凳子要把沈醉的脑袋打出万朵桃花来。

吴敬中在天津解放前逃掉了,他逃走的时候有没有抱着那一尺高的玉座金佛,谁也不知道,但是沈醉回忆录写得很清楚:当时保密局天津站少了一个重要人物,只有那个人不在的时候,吴敬中才敢为所欲为,收受玉座金佛和斯蒂庞克也毫不手软——那人若在,吴敬中的“收益”至少得分他三成,在整个天津站,也只有这个特务敢抢吴敬中的玉座金佛。

吴敬中就任保密局天津站站长,就面临着大规模裁员,原军统局本部总务处少将处长、保密局云南站站长、中将游击司令沈醉回忆:“当时送到各地军官总队去转业的特务,前后达二万人左右,其中重庆最多,有五千人,西安有三千人左右,江西有八百多人,其他各地也都是几百到一两千人。”

两万多特务转行,还有更多的直接跟保密局断绝了关系,比如各部队的稽查处,原本归军统管理,后来就只能拿军饷而领不到保密局工资了。保密局不给钱,这些军中特务,自然也就不再算毛人凤的下属了。

我们熟悉的文强(就是电视剧《特赦》中的刘安国),原本是军统局北方区中将区长、保密局东北督导室主任变成了长沙绥靖公署第一处中将处长、办公厅主任,然后又去徐州当了前进指挥所副总参谋长。

沈醉回忆录中“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四个惹不起”之一董益三,也从军统局第四处(电讯处)少将副处长变成了第十五绥靖区司令部第二处少将处长,他的“司令官”,就是大家都很熟悉的老特务康泽,副司令就是大名鼎鼎的郭勋祺。

前面咱们说过,各省站都裁员几百到一两千人,留下来的有多少呢?沈醉回忆录中也有记载:“军统局变成保密局后,内部组织,有的缩编,有的合并,有的甚至裁撤,外勤省站的编制,按核定人数分为三种,如上海、南京、天津、北平、四川、云南等大一点的地区为甲种站,为一百六十人;安徽、贵州等地区为乙种站,一百一十人;更小一点的地方为丙种站,只有六十人。”

裁撤几百、一两千、三五千,只剩下六十到一百六十,减员已经超过了九成,要不是局本部留下的人较多,军统变成保密局,人员就真的“十不余一”了。

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饭。人员大幅裁撤后,吴敬中管理的保密局天津站(实际是天津一站,当时还有个专搞外事情报的天津二站,站长黄天迈)核心管理层,就只剩下了一个副站长、一个书记(跟政委是两个概念,当年负责文件记录或负责缮写的人员也叫书记)、两个助理书记、一个情报编审、两个助编、两个司书、一个译电员,这些都是在局本部挂号的,其他主管人事、总务、会计、交通和情报的中级特务,那就由站长随意任免,连报告都不用向总部打。

除了这些完全归站长吴敬中管理的特务,在天津站还应该有一个特殊人物,那就是名义上归保密局总部和天津站双重管理,却只对保密局局长负责的“督察员”——此人档案留在局本部,属于总部督察室下派人员,对站长有监督之责,并不太把站长放在眼里。

沈醉的两个老朋友,也就是“军统三剑客”中的徐远举和周养浩,在保密局西南特区斗成一对乌眼鸡,就是因为他们的职务很搞怪:徐远举是西南特区区长,周养浩是副区长,但却兼任西南特区督察室主任。

沈醉在回忆录中这样写道:“周养浩担任保密局西南督察室主任兼西南特区副区长,他既有权监督徐远举,又必须受徐远举的领导,彼此互相配合,又互相牵制,周养浩总想对徐远举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以尽其督察主任之职,而徐远举却瞧不起周养浩,认为他是靠后台硬才爬上来的,所以处处设防,很多事都不让周养浩插手,为此两人经常吵架。”

如果周养浩仅仅是西南区副区长,是万万不敢跟正区长徐远举叫板的,他兼任督察室主任,就可以打徐远举的小报告——为了争权夺利,这对军统局时期的“好兄弟”反目成仇,毛人凤无可奈何,只能请三剑客的老大沈醉去当和事佬,最搞笑的是,沈醉当时是云南站站长,名义上还是周、徐二人的下属。

按照规定,军统局也好,保密局也罢,站长的身边总会有督察员(或督察主任)的一双眼睛在盯着,即使老谋深算如吴敬中沈醉,也不能不对督察大员心存忌惮。沈醉当军统局本部总务处少将处长的时候,到各地大发“劫收”财,就一直躲着同行的督察主任。

沈醉收了上海站一栋别墅一辆德国小轿车、北平站马汉三一百多颗珍珠后(事见沈醉回忆录《我的特务生涯》第十八章《接收大员》),还特意把廖华平也拉下了水:“我收了这么多礼,而廖华平却一点都没得到,以后他万一打个小报告也不好办,还是得想办法给他点甜头。”

沈醉的办法很简单:让马汉三陪着“喜欢古董字画”的廖华平逛琉璃厂,廖华平看中而买不起的宝贝,都会在当天晚上送到廖华平面前,就说是“友情价”买来的,值十根金条的古董字画只收几个铜板,于是廖华平心安理得“付款收货”,大家哈哈一笑,心照不宣。

廖华平与吴敬中一样的“爱好”,敛财的方式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们的不同之处,是廖华平本人身为督察主任,收了东西也没人管,而吴敬中却不得不留一手,以免被周养浩那样的督察大员打了小报告,最后弄得鸡飞蛋打。

按照当时的规矩,保密局本部督察室直接管理的督察员是站长的半个敌人,要想化敌为友,就只能结成利益共同体。

电视剧中没有出现地位仅次于站长吴敬中的督察大员,翻遍了沈醉和李俊才(吴敬中出走后他接任站长,疑似李涯原型,年特赦后写了《保密局在天津的特务组织黑幕》)的回忆录,也找不到军统(保密局)天津站督察员的名字,这其中有两个可能:其一,那个督察员根本就不敢跟吴敬中叫板,所以存在感不强;其二,吴敬中是郑介民和蒋建丰在莫斯科中山大学时的同学,老吴当站长,身边根本就不需要督察员。

不管怎么说,电视剧里和历史上的吴敬中在天津站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一不二的土皇帝,他抱着玉座金佛、拎着斯蒂庞克换来的美钞金条逃之夭夭,就是权力不受监督制约的具体表现。

吴敬中两袖金风腾空而去,李涯坠落楼下死不瞑目,李俊才和小黄雀全部落网,我们不知道那位神秘的督察员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他从吴敬中那里分到了多少油水,如果此人根本就不存在,读者诸君肯定会想到一件事:吴敬中这样无所顾忌地大捞特捞,是不是下有余则成鼎力相助,上有二位同学打伞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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