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周南（二）

葛覃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

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

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

薄污我私，薄澣我衣。

害澣害否？归宁父母

注释

1、葛(gé)：多年生草本植物，花紫红色，茎长二三丈，攀附生长，可编篮做绳，纤维可织布，俗称夏布，其藤蔓亦可制鞋（即葛屦），夏日穿用。块根肥大，称“葛根”，可制淀粉，亦可入药（通称“葛麻”）。

2、覃（tán）：本指延长之意，此指蔓生之藤。

3、施（yì）：蔓延。中谷：山谷中。

4、维：发语助词，无义。萋萋（qī）：草木茂盛的样子。

5、黄鸟：黄雀。黄雀的栖息环境比较广泛，无论山区或平原都可见到；在山区多在针阔混交林和针叶林中；平原多在杂木林和河漫滩的丛林中，除繁殖期成对生活外，常集结成几十只的群，春秋季迁徙时见有集成大群的现象。平常游荡时喜落于茂密的树顶上，叫声似铃声般金属声且混杂着颤音的旋律，同时缀以喘息音调。

6、于：作语助词，无义。于飞，即飞。

7、集：聚集，栖止。灌木：丛生之木。

8、喈喈（jiē）：禽鸟鸣声。

9、莫莫：茂盛的样子。

10、刈（yì），割。濩（huò）：煮。此指将葛藤割来放在水中煮。

11、絺（chī）：细葛纤维织的布。綌（xì）：粗葛纤维织的布。

12、服：作动词，指穿。斁（yì）：厌倦；厌弃。

13、言：作语助词。

14、师氏：女师。指抚育古代贵族女子并教授其女德的师傅。《毛传》：“师，女师也。”孔颖达疏：“女师者，教女之师，以妇人为之……妇人五十无子出而不復嫁，能以妇道教人者，若今时乳母矣。”

15、薄：语助词，含有勉励之意。污(wù)：洗衣时用手搓，指浣洗。私：贴身内衣。

16、澣（huàn）：浣，洗。

17、害（hé）：通“曷”，盍，何，疑问词。

18、宁：安，问安的意思。

译诗

葛藤多柔长，蔓延山谷中，叶儿密匝匝。

黄雀成群飞，栖息灌木上。叫声叽喳喳。

葛藤多柔长，蔓延山谷中，叶儿密层层。

割来泡煮后，织成粗细布，穿试甚舒服。

告假于师傅，回家看父母。

清洗我内衣，浣洗我外衫。

何洗何不洗？归问父母安。

解析

这首诗共三小节，构成了三幅画面，从景物描写过度到人物描写。首先第一小节全是起兴，描写女主人公到野外采集葛麻，看见长满山谷的葛麻非常茂盛。群飞的黄鸟栖息在灌木上喈喈欢唱。因而触动了想回娘家和父母团聚的心愿。其次第二小节中描绘了妇女采葛、煮葛、织布、缝衣的劳动场面。当新衣做成，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时，妇女的心情很是愉快，随即想起了娘家。紧接着在第三小节中妇女便向师傅告假回娘家。换上洁净的衣服，迫不及待地回娘家与父母团聚。全诗歌颂了妇女的热爱劳动、热爱生活的优秀品格和辛勤劳作、勤俭持家的良好作风，以及对父母的深情眷念，表明勤劳勇敢的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具有尊老敬老、孝顺长辈的优良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