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黄雀 >> 黄雀的种类 >> 故事为还家里三百两银债,她嫁给病少爷冲喜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徐棱收货回来的时候,兰鸢正在厨房中和一团面糊鏖战。面粉与水的比例似乎始终达不到完美的融合点,小小搪瓷盆里的面糊距离进化成面团还任重而道远。
虽然成果不明显,可努力揉面的人已沾了一头脸的白。
看着兰鸢手忙脚乱的模样,徐棱不厚道地咧嘴笑。兰鸢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赌气往加多了水的盆里又撒了一把面粉,将面团狠狠地揉搓了一番。
徐棱只觉脖颈后微凉,立马低头压下上翘的唇角,老老实实地从侧面绕走。直到兰鸢将做好的面食端上桌,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对着这道几乎瞧不出形状的面食大赞特赞。
“没想到我们家兰鸢不但花绣得好,就连做饭都很有天赋。这面虽然卖相不好,可口感还不错。”
徐棱一边奉承,一边大口吃着面。夸张到极致的笑里头,都是心底哭丧的泪。可毕竟是自己挑选的媳妇,就算是哭着也得好好奉承住。
“真的?那是我做的好吃,还是青禾做的好吃?”兰鸢听到夸赞后志得意满,睁着求知的双眼眨巴眨巴地看向徐棱。
“是你是你,绝对是你。”徐棱求生欲爆棚,为表真心,将那明显咸齁了的面汤喝得一滴不剩。
“嗯,这才对嘛。”兰鸢心满意足地眯眯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摸了摸自己早已瘪了的肚子,吩咐徐棱道,“那你把厨房收拾收拾,我出去到青禾那里吃碗面去。”
“啊?”徐棱傻眼,“你不在家用点儿?”
“我觉得呀,我做面的手艺肯定比不过青禾。不过是因为你认可我,我才勉为其难地给你做一碗。而我,当然要去给青禾捧捧场啊。”兰鸢笑得狡诈,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听到这样的歪理,徐棱明明早有心理准备,还是狠狠震惊了一把。兰鸢挑眉,回头给了一记眼神杀:“有什么问题?”
“没没没,您好走,祝您吃得开心,用得愉快。”徐棱赶忙摆正恭送的表情,等看着兰鸢远远地出了门,才抹了抹额头间的涔涔冷汗。
近一年来,前缘坊的后巷子里支了个面摊,摆摊妇人做面的手艺一流,熬制的酱汁更是鲜香无比。他与兰鸢寻着味找过去,尝过后便欲罢不能,因此总隔三差五地去光顾一二。
这本来是件挺好的事儿,偏他前几日多嘴,感慨了一番“家中饭菜多有不如”之语,叫兰鸢记在了心头,这才有了今日的“祸事”。
但凡是个女人,吃起醋来便没什么道理可讲。兰鸢平日里虽瞧着颇有大将之风,可到底是个女人,自那天回来后便对他爱搭不理,偶尔递来的眼刀子也浸染了酸气。
他战战兢兢等了好几天,终于在今天等来了“宣判”。幸好,面虽然难吃,但总算叫兰鸢散出了郁气。
他这般安慰自己,又抱着水壶灌了两大杯水。而那头的兰鸢则笑得跟头小狐狸般,原本大大的杏眼都被拉成两条直线。
她就是个小气的女人,见不得自家男人夸别的女人半点儿好。不过她更是个有原则的女人,绝不会把气撒在无辜的青禾身上,那就只有劳烦徐棱倒一倒霉。
“终于消气了啊,看样子那徐棱应该挺惨。”青禾端来刚出锅的面食,放下的同时在兰鸢身边坐下,为徐棱默哀。
腻白的面条如雪,在赤红色的汤汁里蜿蜒出规整的弧度,再配以青翠欲滴的菜叶,红白绿的强烈色彩冲击里,麦香与酱香完美地融于其中,在意蕴的热气里沁人心脾,足令人食指大动。
美食当前,兰鸢没空回答她的问题,只自顾自地将面条往嘴中塞,哪里还有半分端庄的模样。
待落了个半饱,才有空抬起半颗脑袋,狡黠道:“那明明就叫爱的回馈,我这双矜贵的手可是轻易不下厨的,他那是得了天大的福气。”
“是,是,你说的都对。”青禾莞尔,无奈地点了点兰鸢的脑袋。眼见着又有食客前来,便起身继续去准备面食。
青禾的生意总算渐好,兰鸢瞧着也跟着松了口气。
她回望过一眼后便低头继续吃面,刚喝完汤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嚎叫。她愕然转头,正瞧见那刚来的男食客,已被青禾浇湿了半面衣衫。
2
男人气愤难当,抱拳捏在两侧,恨不得能立刻揍到青禾面上。青禾寸步不让,舀子已大半伸到沸腾的汤底中,只待男人敢动分毫,必要再泼上一泼。
“你个恬不知耻的寡妇,不好好在家给你男人守孝竟还敢到处抛头露面。怎地,守寡守得寂寞了,特地借这个由头出来勾引爷们了?”男人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话语粗俗不堪。
“放你娘的狗屁。”青禾从来就不是个好说话的性子,舀子一出锅便对着那男人泼去。
男人不防她还真敢二次动手,又被浇了个正着。这下不但衣衫全湿,肩头更挂着几片绿叶,看着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娘虽然是个寡妇,但也正正经经地给我男人戴了孝、得了男人家允准才出门谋生的。
“老娘抛头露面怎么啦?老娘本本分分地做生意,清清白白地做人,就算这当口叫老娘发个毒誓都使得。”青禾双手叉腰,泼辣之色尽显。
放下舀子又提起菜刀,“砰”一声剁在案板上:“你打量老娘不知,刚才你那贼手都快伸到哪里来了。老娘拿热汤泼你都是轻的,再敢胡吣或者不老实,老娘能直接剁了你。”
男人暴跳,可脖颈可疑地红了一圈,显见是被说到了痛处。
“咳咳,老子一时半刻不在,就有人敢闹事了?”不远处传来一句低沉的问话,瞬间浇熄那被泼汤男人的怒火。
男人战战兢兢地缩了缩脊梁,尴尬地对着逐渐走近的身影拱了拱手:“傅爷说笑了,我不过就是来用个面食,都是误会,当不得真呵。”
“哦?”被称呼为“傅爷”的男子眉眼一挑,目光从那男人身上划过,忽然出手如电,直接抓住那男人的手指。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男人的食指陡然半弯。男人疼得抱着手指打滚,叫得比待宰的猪都惨烈。
青禾翻了个白眼,将炭火炉子往旁边挪了挪,以免被胡乱滚动的男人踢翻。她似乎习以为常,待移完了炉子便去揉面,将面团子揉得滑腻滚圆。
傅爷分了几缕目光来瞧,待见那面团子成了自己最爱吃的细面下了锅,才心满意足地回头又踹了那男人的一脚,漫不经心道:
“老子向来不污蔑好人,可老子瞧得真真的,刚才你的那根手指头可有些不规矩。还好老子今日心情不错,也就不和你多做计较了,还不快滚。”
那男人连连点头,见傅爷总算点头放行,赶忙连滚带爬地窜了出去。
傅爷处理完那男人,原本还凶神恶煞的脸色陡然一转,谄媚得如同只巴儿狗,笑呵呵地对着青禾眨了眨眼:“别忘了给我多加点儿酱哈。”
兰鸢叹为观止,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傅爷立即横过来一眼,刚要释放几分威压,青禾又横了眼过来,似对他威胁兰鸢的行为表示不满。
他匆忙收回视线,又对着青禾讨好一笑。
兰鸢这下真没忍住,暗叹果然是一物降一物。维护着通州城里头六条街市的安稳、如天王老子般傲气的傅爷,居然被青禾治得服服帖帖。
她可是记得,当初她带青禾去傅爷处求庇护时,傅爷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恶霸模样。
傅爷名傅三,是维护城东区街市安稳的头头。一方的稳定与周全从来都不能仅靠府衙的努力,生于草莽的傅三之流便在府衙的默许下按实力大小掌控着一方周全。
傅三风里来雨里去,带着一帮兄弟,靠着肉搏与拼杀挣得城东最为富庶的六条街市的管辖权,素日里将这六条街市的营生整治得规规矩矩,得人尊称一声“傅爷”。
但凡想在这六条街市里安生做买卖的平头百姓,都得前去拜会一二。
可傅三一听说青禾是个寡妇便不愿接纳,还严厉斥责青禾不守妇道,命她赶紧滚回夫家安心守寡,甚至放出话来,见她一次便砸她摊位一次。
谁曾想时事易变,没过几个月傅三便狠狠打了自己的脸。兰鸢曾一度认为,是青禾用面征服了傅三的胃。毕竟傅三每次前来,端起海大的碗便能干得干干净净。
她揶揄地捅了捅青禾:“你这夫孝早就满了,怎么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嫁给傅爷。”
青禾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待轰走了傅三,才悠悠叹道:“他那样的大人物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寡妇的身份如何能叫他瞧得上。”
“寡妇又如何。烂在深宅里,抱着死鬼相公牌位过一辈子的寡妇多之又多,如你这般敢为自己的未来去拼去闯的又有几个。”兰鸢故意激她,“还是说,你想着哪一天混不下去了再回去?”
“呸,老娘是那样在乎死名声的人?”青禾扬眉,“我才不要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死人,和世人那莫名其妙的目光,就随意勉强自己一辈子。”
3
也许曾经,青禾确实委屈求全过,给刘家守一辈子的寡,孤寂一生,换得一“贞妇”美名。
她犹记得,三年前的寒露时节,她着一身大红嫁衣嫁进了刘家门。饶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可当男方亲友抱出一只公鸡来拜堂时,心底仍旧无法避免地涌起阵阵恐慌。
刘家郎刘演突染恶疾,百般求医而不治。刘母绝望之际,从得道高人那里求得一法子,欲寻一个命数相合的女子来冲喜。
青禾便是被找来的“福星”,刘母大喜过望,当即与青禾的家人议定了婚期。
青禾娘以泪洗面,万般舍不得女儿去搏那一个不甚确定的未来。可家中的债却片刻都等不得,刘演的病要冲喜才能救,而青禾家的安危需刘家的大额聘礼才能解。
两相抉择里,青禾娘只能愧对青禾,她抱着青禾不住地忏悔,嚎啕大哭道:“儿啊,是娘与你大哥对你不住。你大哥虽然死了,可他欠下的一屁股债还是要还的啊。”
青禾的大哥生前好赌,欠下三百两银子后,自己倒是投了河一了百了,只累得全家都得帮忙还债。债主凶神恶煞,扣了家中仅剩的男嗣幼弟,直言要是再还不上银子,便叫家中断了香火。
青禾跟着垂泪不语,刘家为冲喜下了血本,光聘礼银子便送来二百两,足可解燃眉之急。她看了眼目含期待的老父,又看了看瑟瑟惊惶的弟妹,终是咬了咬牙,将此婚事应承下来。
她本想着,也许她真的会福星高照,救回她夫婿一条命,保未来平安顺遂。她如是想着,可到了地儿才知,刘演竟已病重到这等地步,竟是连下床亲自拜堂都不能。
可箭已在弦上,她只能顺着喜娘的指引按部就班地行礼,又被人搀扶着回到了新房。
房中寂静,伺候的人竟不等新郎掀盖头便依次退下。她忐忑半晌,还是忍不住自掀了盖头,转头去看躺在床上的新郎。
新郎刘演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却不是一般久病之人的苍白,反添了几分红润。他似乎尚未睡醒,双眼依旧微阖,可到底知晓家中喜事,嘴角还留着一丝笑意。
青禾多了一丝羞赧,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便是自己这一辈子的依靠。她略略起身,打算将他摇醒,好歹叫二人厮见一番。
可伸手一触,她便尖叫着弹开。入手的肌肤冰凉,哪里还是活人该有的温度。
“死了?死了!”她惊恐地捂住嘴,伸手去探刘演的鼻息,确是已死无疑。
“刘家竟然敢骗亲!”她怔怔地呢喃。
虽然早已知晓自己守寡的可能性极大,但被人欺骗的愤怒郁结在胸,她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只想着叫外头的人来瞧一瞧这刘家的无耻行径。
可不知为何,她刚站起身,脑袋便止不住地发晕。跃动的烛火在眼前逐渐模糊,她双膝一软,整个人踉跄着就要倒下。
慌乱中,她想伸手扯住任何可以扶住的东西,最终勉强拽住了刘演的手臂。那手臂冰凉,又激得她猛然放手。
刘演的尸身被她拉得微微变了形,可那唇角的笑,弧度依旧不变,与满脸的红调和成最诡异的情态。
这是她昏迷前的最后记忆,等到再次醒来,自己已不着寸缕。身侧的刘演与她赤身相对,唇角的笑弧仿佛凝在了脸上,无论如何都变动不得分毫。
昨日见到的红渐渐褪去,露出一脸的死白,将昨夜掩饰的死相暴露无遗。
“啊。”即使早知道他已死去,可清醒过来陡然与这样的一张脸相对,青禾还是吓得尖叫出声。声音未落,大门便被人从外头推开。
逆光处的刘母来得最快,她迅速奔到床边,抱住刘演便开始嚎啕大哭:“儿啊,你怎么还是丢下为娘去了啊。”
待抽泣几声,又掀了锦被去扯那染了几滴鲜血的白绸布,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感中立即多了几分欣慰:“菩萨保佑哦,我儿好歹算是圆了房哟。”
到了此时,青禾哪里还会不知刘母的打算。她着急忙慌地想要开口反驳,谁知还没来得及出声,门外又涌进四个粗壮的丫鬟来。
丫鬟们孔武有力,将她从床上拖下,借着服侍更衣的由头拿了碗汤药便要往她口中灌。她拼命挣扎,无奈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叫那碗汤药有大半落了肚。
眼前又如昨夜一般开始模糊,四周的一切都在拼命旋转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想要挣扎,可全身的力气都在飞速地流失。
“哎,也是个可怜人,这是受惊过度晕厥过去了。你们还不快扶少夫人下去歇息,暂时就不用到前头来守灵了,也算是我这个做婆母的体谅她。”
刘母佯装大度地吩咐,又得了众人违心的奉承。
青禾连抬手的力气都无,想要冷笑,可嘲讽的弧度还未拉起,整个人便跌入黑暗。
4
刘演停灵七日,青禾便昏昏沉沉了七日。似乎每日总有不同的人来探访,话里话外皆是叫她保重身体。还有人小声地念叨,期待她肚子能争气些,好歹能给刘演留下后来。
可她只想冷笑,刘母的如意算盘打得顺溜,还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将这大戏唱完。她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寻了经验老道的嬷嬷一查便知。
最后一日,她总算强行挣扎出些许力气,幸而外头无人,竟让她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房门。
前头已哭声四起,她那个名义上的夫已经入土为安。众刘氏族人围在前头,显见着正商量什么大事。
她强撑着口气,势必要为自己讨一个说法。可没走几步,竟有几人从后头赶来,不由分说便堵了她的嘴,将她又给拖了回去。她瞪大双眼,不甘地看着那几乎触手可及之地。
执意出逃的代价,是药效更为浓烈的晕眩。直到刘家丧仪结束,一干族人悉数离开,青禾才勉强能从床上抬起上半身来。
既刘家已无男丁,刘母便命人将青禾抬去正院的小佛堂,说是让青禾跟着她学习抄经礼佛,以便能更好地为刘演超度。
佛堂里头安静,被抬进去的青禾依旧周身酸软,只能靠着一双愤懑的眼来表达不甘。
刘母却不曾看青禾,只是跟身边一贼眉鼠眼的男人说话:“你给我仔细着点儿,若是这几日不能让她怀上孩子,你也就不用再来了。”
刘母嘟囔不止,似乎颇为怨恨难缠的刘氏宗族人,若不是那群人执意在府中多呆,她早已叫生米煮成熟饭,何必等到今日又多添了几分被拆穿的危险。
青禾苦笑,即使早已猜到是这么个结果,可心中还是不甘。她不想认命,更不想自己成为刘母手中的提线木偶。
刘母已悄然退去,那男人则淫笑着扑了过来。小佛堂昏暗,将外头的光明全然笼住,谁也不会想到这等清净之地,会是这般脏污不堪。
“小娘子,小人定将你伺候得舒坦。左右得守一辈子的寡,哪里能半点儿男人的荤腥不沾。”
男人激动地解着自己的衣裳,谁知才褪了一半,脖子上便多了一根银簪。银簪头尖锐,直直抵向他的脖颈。
等刘母听出不对劲走进来时,男人早已哆嗦了好几番。青禾握着簪子立在男人身后,神情肃穆而坚决。
“你,你个扫把星,你是什么时候没事的?”刘母面色铁青,一瞧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定是平日里灌的汤药被她偷偷吐出了些,这才导致此刻的尴尬境地。
可恨她平日里掩藏得太好,竟叫自己大意了。
“我是什么时候好的不打紧,重要的是……”青禾突然暴动,操起用另一只手藏着的花瓶便袭击向刘母。
刘母大惊,刚要尖叫,忽见青禾陡然转向她身侧的郭嬷嬷。郭嬷嬷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整个身子一软,便“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刘母也吃了一惊,受此惊吓差点儿没站稳,只能哆哆嗦嗦道:“你竟敢欺负我的人。”
青禾气息未定,已反手过来拉住刘母,嘲讽道:“婆婆,你还真以为自己谋划得天衣无缝,我告诉你,郭嬷嬷早就背叛了你,二老夫人才是身后的黄雀。”
“你在胡吣些什么。”刘母自然不信,郭嬷嬷是她的心腹。当初刘演突然暴毙,在她六神无主之际,还是郭嬷嬷献上了此项计策。
郭嬷嬷说,过继来的子嗣哪里有嫡亲的可靠,就算这个“嫡亲”存疑,可若是瞒得好又有谁人能知。
刘氏宗族规矩奇葩——若家中绝了子嗣,这些个家财是要立即封存进宗族内,等到嗣子确定后才可返还;可若存有遗腹子,那这些家财便可一直留在府中。
出了门的家财,再回来谁知会少些什么,刘母不愿家财外流,便一时糊涂同意了这个荒唐的主意。
“你也不想想,相公出殡那天就算我是积攒出力气出逃,可为什么外头看管我的人竟一个都没出现?后来,若不是被你发现重寻了人来,恐怕那日的我便能到堂上分说个明白。”
青禾冷笑,她这些日子因为“昏昏沉沉”,才叫有些人说话没个避忌。也许是苍天怜她,让她意外得知了郭嬷嬷的真面目。
某日黄昏后,郭嬷嬷曾带着一妇人来瞧过她,待再次确定她的处子身份后,便得意地向那妇人炫耀:“只待过两日,等老夫人寻了男人过来,奴婢就给二老夫人传信去。”
“二老夫人,是那个老贼!”等青禾提及这个名讳,刘母陡然咬牙,原本不信的心思也动摇了几分。
觊觎刘演这一脉家产的宗族人丁不少,可旁人不知,刘母却深知二老夫人的手伸得最长。不过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心腹嬷嬷会被对方给收买。
“你要是还在这儿问东问西,过一会儿二老夫人带着人来捉奸,看到的还是这场面可就不太好说了。”
青禾气结,原先还以为这婆母颇有手段,如今看着也不过就是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那男人也反应过来,埋怨了刘母几句就往外跑:“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可外头骚乱已起,似乎有大批人马正气势汹汹往此处而来。
那男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拽着刘母的衣袖便嚎道:“姨母,你不是说保证没问题的么,被捉住现行的奸夫可是要受杖三百,就我这身子骨着实吃不消啊。”
刘母亦六神无主起来,只能紧紧拽住青禾:“好儿媳,救得了我的命就是保住了你的命,咱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眼见出门已无可能,青禾咬牙,回头便瞧见放在小佛堂内室的棺木,便赶紧招呼男人将郭嬷嬷给拖了进去,男人心领神会,也顾不得忌讳不忌讳,飞快地爬了进去。
待棺材缝隙相合,刘母依旧哆嗦不已,青禾快步走近,在大门即将被推开之际,反手给自己一个狠狠的耳光。
那耳光声响亮,将外头即将踏进门来的众人吓了一跳。刘母怔怔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青禾,已然不知该作何表情。
5
佛堂内,本该凝神静气的方寸之地里,婆媳二人“怒目相向”,惊得原本面含得意的二老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青禾目光平静,对着众人一叩首:“婆婆打我是应该的,是我辜负了婆婆的期望。
“与夫君成亲那日,夫君与我情到浓时不小心磕破了手指,这才弄出了白绸布上的乌龙事件。
“只可惜夫君气力不济,而我第二日又被惊至晕厥,此后因病一直昏昏沉沉,这才一直没有机会说出真相。”
此时人证郭嬷嬷不知所踪,佛堂里更不见“奸夫”的半分踪迹,二老夫人有心寻个错处,都不知该如何下手。
眼见着二老夫人的目光快瞟向内室,青禾又跪行着扑到二老夫人的身边,不住地磕头道:
“二老夫人,既是我不孝断了刘家的香火,如今还恳请您过继您房中一孙辈,也好保住我夫君这一系不至断绝。”
一语出,满堂惊。二老夫人连此次来的目的都已忘却,那瞪大的浑浊双目中不停地闪烁着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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